掉马后的互相生厌
  中招了。
  刚喝下果酒的那一刻方知许就意识到酒里被下了药。
  他想到各种恐怖的药物,却没想到对方选择了最上不得台面的一种——催情药。
  既然不敢毒死他,说明对方只是想从他的身上抓取几个把柄然后威胁他。
  他的意识开始涣散,深知再呆在此处将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和宋泠月一样,他也是夜色的常客,甚至在夜色订下一间长期的专属包厢留着打游戏或作为聚会场地。
  后来在这里玩久了,他深深将此地视作风水宝地,不愿让狐朋狗友染指它半分。能踏进这里的都是他认可的至交好友,且清楚他喜欢喝荔枝酒的人就那么几个……
  方知许大概知道暗算他的人是谁了。
  他很心寒,身体却不断升温。
  凭借着最后的意识他躲进了【O.O】的包厢。
  无边的黑暗竟让他产生一丝安全感。他闭着眼与欲望抗争,鸡巴硬到快顶破牛仔裤了他仍咬着牙无动于衷。
  几分钟后,他颤抖着手拉开了裤链。
  他还不想把自己憋成阳痿啊……
  就在他的五指姑娘准备上阵时,房间里的灯忽然亮了。陌生的脚步声在靠近。方知许不仅脑子迷糊,眼前也是一片模糊。他看不清来者是谁,但本能地排斥她的到来。
  直到听见她的声音,他才从全面戒备的警惕状态中松懈了半分。
  他是平静下来了,宋泠月的心里反而掀起一阵惊涛骇浪。
  她先是被他红得不对劲的脸色吓了一跳,接着又注意到那头炽热如火的半长红发。
  不会吧…不会这么巧吧?
  她记得她曾在墨尔家见过一个有着同款红发的帅哥。
  张扬的发色只是吸引她的一个点,最让她感到惊讶的还是周围一圈人对他的态度。
  当时他坐在沙发的正中心,两侧的人却距离他有一米那么远!倘若沙发再长一点,他们肯定会更加往外缩,生怕触及到这尊大佛的霉头。
  她还记得她在游戏房睡醒后下楼时遇见了他。他看着她的眼神好像在看什么脏东西似的,浓浓的嫌弃溢于言表。
  宋泠月那时心里就很不得劲,而这股不得劲在知道他就是好伙伴Z哥后不减反增。
  她很难想象在网络上对她近乎宠溺态度的人在现实里竟对她横眉冷对。
  理智告诉她他们当时并不认识……所以他那个嫌恶的眼神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她耿耿于怀。
  空气里火热的因子不断扩散。宋泠月双手抱臂,用高高在上的姿态打量着方知许。
  她忽然靠近他一步,方知许下意识道:
  “别过来!”
  他色厉内荏,干涩却难掩靡丽的声线以抗拒为主,还有几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期待。
  宋泠月眯了眯眼睛,神色不明。
  她喜欢刺激、追求刺激,肾上腺素飙升的快感让她欲罢不能。同时她也有点叛逆。在游戏里遇到陷阱时她明知道眼前是个坑还会跃跃欲试地往下跳。或许说她好奇心过剩比较好,但她的叛逆也不是假的。
  就比如此刻。
  看到方知许全身的细胞都在拒绝她的接近,宋泠月的脸上反而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
  当然,她并没有因为Z哥长得好看就产生趁人之危的想法。她只是觉得她每凑近Z哥一点,他就像看见狼的兔子一样猛地往后缩、哪怕已经缩到无处可逃了都还要往后退的样子很好玩。
  她突然朝他伸手。方知许条件反射地抓住那截皓白的手腕,掌中如暖玉细腻的质感令他微怔,长指没忍住摩挲了几下。
  方知许有很强烈的洁癖,他的洁癖甚至到了病态的程度。
  他非常非常讨厌别人靠近自己。除了他爸妈外,他从小到大几乎就没和别人靠这么近过。
  然而更可怕的是他居然没有产生干呕和恶心的反应。
  憋到隐隐发红的双眼清明了一瞬。待看清宋泠月的模样,他瞳孔猛地一缩!
  药效带来的耳鸣和昏眩都被按下暂停键,他的耳边此刻只有自己沉重的喘息。
  怎么可能?!
  他有好感的女网友怎么会是这个女人?!
  知道方知许已经认出自己了,宋泠月兴味十足地想看他脸上露出恐惧的表情。结果他却陷入了回忆。不知想到了什么,他本就潮红的脸此刻更是红得能滴出血来。
  欸?怎么是这种反应?
  宋泠月郁闷地想抽回手,然而方知许的手就像铁钳一样让她无法挣脱。她的骨头都被他抓得生疼,宋泠月没好气地叫他“松开”,少年这才如梦初醒般从回忆中抽身。
  可是他并没有松开手。
  乖张的鹿眸里似乎有阴谋在不断酝酿,他盯着她的眼神逐渐危险起来。
  宋泠月被他看得心里发慌,她掏出手机故作镇定道:“去医院吧。”
  下一秒她的手机就被打落在地上。
  “不行!”
  他抿唇,眼睛用力地闭了闭以维持暂时的清醒。
  宋泠月:?
  她黛眉竖起,一双桃花似的眸子瞪得圆圆的。满涨的怒气却在瞥见他眉宇间的脆弱之色时成了泄气的皮球。她咬牙,鼻尖轻轻地哼了一声,烦躁道:
  “那你要怎样?难不成你还想让我帮你吧??”
  方知许的眼里有一瞬间被戳穿心事的慌乱,但他藏得很好,立刻用低落的语气卖惨道:
  “给我下药的人很有可能还在外面守着……我不想暴露。”
  短短一句话掺杂了豪门间各种明争暗斗的阴私,宋泠月脑子发懵。
  视线瞄到他牛仔裤上颇有分量的凸起,她欲言又止,含含糊糊地说了一句话。
  方知许没听清。他主动靠近她,暗哑的嗓音格外撩人:
  “你说什么?”
  他眼眸含水,舌尖无意识地舔扫红润的唇瓣。流火般恣意的红发仿佛被浇灭了气焰变得无精打采。一向矜贵的大少爷此刻可怜兮兮的,和一只摇尾乞怜的小狗没什么差别。
  心脏漫开酥麻的痒意,宋泠月不自然地别开脸,语气硬邦邦的:
  “我说,你可以自己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