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屹儿察觉不对,上前想问,可却被哥哥丢来一记眼刀子,又训道“这么晚了,还玩什么,赶紧上床睡觉。”
  第107章
  屹儿本来和穆江玩捉迷藏玩得好好的, 可哥哥莫名其妙回来乱发脾气,屹儿也生气了,一跺脚:“哥哥你做什么骂人?”
  可祁璟宴没有回答, 只一个人默默坐到了榻上,双手按在膝上,眼眸低垂, 神色平静, 可屹儿就是感觉到他不开心了。
  他啪嗒啪嗒走过去, 歪着小脑袋去看他的脸, 好奇问:“哥哥你怎么了?”
  祁璟宴此刻满脑子都是阿凝要弃他而去,心中又气又痛, 无暇理会屹儿, 伸手把他的小脸往一旁推了推:“去睡觉。”
  屹儿很少见自家哥哥这番颓废的模样, 心中越发好奇, 把脸凑过去继续问:“是不是你做错事,挨阿凝骂了?”
  见赶不走他, 祁璟宴也懒得再赶,沉默片刻只吐出两字:“不曾。”
  屹儿不明白了:“那你干嘛把阿凝丢下, 一个人跑来这里?”
  望着小少年那双黑黝黝的眼睛, 祁璟宴轻轻叹了口气, 突然生出了倾诉欲:“是阿凝, 她想搬走。”
  屹儿一听,小脸一变,“阿凝要搬去哪里?”
  祁璟宴:“搬去她在外面买的宅子。”
  屹儿眼泪在眼眶里打转,马上就要哭出来:“阿凝为什么要搬走,她不要屹儿了嗎?”
  祁璟宴搖头:“阿凝没有不要你,她是不想要我。”
  闻言, 屹儿心中略安,抹了把眼角,双手架在胸前,皱起小眉头:“阿凝为什么不要你?”
  祁璟宴搖头:“不知。”
  屹儿语气笃定,一脸嫌弃:“肯定是哥哥哪里做的不好。”
  祁璟宴颓然颔首:“想来是吧。”
  见哥哥平日里运筹帷幄的悠然气度全然不在,竟摆出一副逆来顺受的没用样子,屹儿恨铁不成钢:“哪里做的不好,那你就改呀。”
  祁璟宴:“可我不知从何改起。”
  屹儿急得不行:“那你怎么不问阿凝呀?”
  祁璟宴:“……”
  方才他是有许多话要问她来着,可他没敢,他怕听到不想听到的话,所以落荒而逃。
  想来也是可笑,谁人能想到,他祁璟宴有一日也会窝囊成这般模样。
  屹儿催促:“哥哥你快去问阿凝你哪里做错了,问完你就和阿凝保证,说日后一定会改的,阿凝一定会原谅你的。”
  说着,两只小手拽着祁璟宴的袖子,用力把他从榻上扯起来,往外推:“快去,现在就去。”
  祁璟宴心中没底:“若是,我改了,阿凝还是不肯留下来呢?”
  屹儿急得直跳脚:“那你就抱着阿凝腿哭呀。”
  祁璟宴:“……”
  见哥哥傻傻站在那里,屹儿转身就往外跑:“哥哥你可真没用,还是屹儿去吧。”
  祁璟宴一把将人捞回来,放在地上:“我去。”
  屹儿一脸不信任:“你能行?”
  祁璟宴点头:“能行。”说着,转身往外走。
  屹儿追到门口,小手扶着门框,不放心地交代:“哥哥,要是你哭不好,就让人来喊我,换屹儿去哭。”
  祁璟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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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羽凝蜷在锦被之中,被褥间萦绕着祁璟宴身上的气息,扰得她心神不宁。
  方才他攥住她手臂的力道,将她拽入怀中时那灼人的体溫,迫人的气势,一遍遍在她眼前重现,她心跳如擂鼓般,久久难以平息。
  她越躺越睡不着,越是心浮气躁,最后索性坐起来。
  拥着被子坐了一会儿,还是静不下心,干脆拿过衣裳,想穿上,出去找祁璟宴。
  与其在此胡思乱想,不若径直去寻他,当面问个清楚明白地好。
  可一扯过那身大紅衣裳,便觉得烫手,一下扔在了床上。
  先前穿着的时候,她就觉得这衣裳的款式像嫁衣,没想还真的是。也不知道这男人脑子里是怎么想的,怎么就能误会她的话误会成那样。
  她有心去柜子里拿一件别的,可等走到柜子前才反應过来,她早就把自己的衣裳全都拿出来,搬到静心斋去了。
  无奈之下,她只得走回床边,把那件紅衣拿起来穿好,头发用簪子隨意挽起来一插,抬脚走出门去。
  到了外头,就见穆櫻和穆梨在外头守着,她一愣:“怎么不回去歇息?”
  两人一脸愧色,齐齐抱拳,穆櫻开口道:“姑娘,是属下没把话传明白。”
  她们不是有意偷听,实在是习武之人耳聪目明,方才院子又静悄悄的,殿下和姑娘在屋内说的话她们听得一清二楚。
  孟羽凝想到先前她们拿嫁衣来时的一脸茫然,轻轻拍了拍穆樱胳膊:“是我和殿下没把话说清楚,不关你们的事,不必自责。”
  说着,抬脚往前走:“我去寻殿下,你们陪我一起去吧。”
  两人應是,默默跟在后头。
  孟羽凝才走出一小段路,便见月色尽處,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影踏着夜色而来。
  她脚步一顿,立时认出那是祁璟宴。
  几乎同时,他也看见了她。
  两人不约而同地停在了原處,隔着几步的距離,静静对望。
  看着月色朦胧中,那一身红衣的姑娘就那么静静站着,也不往他这边走,祁璟宴垂在身侧的手指无意识地慢慢蜷紧。
  孟羽凝等了好一会儿,见祁璟宴也不往前来,只得抬脚往前,走到距他两步的距離停下,仰头看他:“殿下这是散步?”
  祁璟宴不答反问:“阿凝呢?”
  孟羽凝:“我出来找殿下,我有话想问你。”
  祁璟宴神色一松,往前走了一步,拉近两人距离,声音低沉:“好,你说。”
  穆樱穆梨一听,忙对着祁璟宴行了一礼,隨即默默退远了。
  秋风微凉,吹得孟羽凝的裙裾如涟漪般轻轻摆动,她望着他,轻声问:“殿下,你今日这般,到底何意?”
  祁璟宴手指攥紧了些,开口时,嗓音低沉而郑重,帶着一絲不易察觉的小心翼翼:“阿凝,我想娶你。”
  孟羽凝有些无语,仰头看月:“殿下就送我这么一件嫁衣,把房间贴上个喜字,点上两根红烛,就想让我跟了你?”
  见她不看自己,祁璟宴心头莫名发慌,想去拉她的手,可手伸出袖子,又缩了回去:“阿凝,我差人打了头面的,还不曾打好,我还……”
  这是一套头面的事嗎?孟羽凝在心里轻轻叹气:“殿下,自始至終,你什么话都没同我说过,我不明白你为何突然想娶我。”
  祁璟宴目露诧异,随即忙说:“我以为,你知道。”
  孟羽凝视线从月亮上移到祁璟宴脸上,有些不解:“知道什么?”
  祁璟宴向前逼近半步,两人衣袂几乎相触。他目光灼灼,声音微哑:“阿凝,我,心悦你。”
  被那火热的目光盯着,听着他这近乎气声的告白,孟羽凝心头突突一跳,下意识就想往后退,后腰却突然被一只大手兜住了。
  秋日的衣衫有些厚,按理说应该感觉不到他手掌的溫度,可她就是觉得后腰发热,连帶着耳朵也烧了起来。
  月色下,面前那张脸越发俊美,她在心底一遍遍默念,稳住稳住,不要被美色所迷。
  可她的心还是不由自主开始狂跳,与他静静对峙数息,她終是败下阵来,眼睫慌乱垂下,不敢再看他。
  祁璟宴低头打量她的神色,小心地问:“阿凝,我若娶你,你可愿意?”
  孟羽凝睫羽微颤:“殿下口中的‘娶’,是想让我为妻?为妾?又或是别的什么?”
  祁璟宴面露惊愕,随即语气急迫道:“当然是妻,此生此世唯一的妻。”
  孟羽凝一愣,抬眼看他:“可是,你我之间隔着孟家。”
  祁璟宴:“孟家是孟家,你是你。”
  孟羽凝:“可是孟怀甫做了那么多恶事。”
  祁璟宴:“阿凝放心,他人的所作所为,和你无关,我永远不会因为孟家人的过错迁怒于你。”
  孟羽凝心中感动他的一腔热忱,可她心中还是诸多顾虑。
  虽然她没有过感情经历,可听过的看过的还是不少,两人你侬我侬的时候,自然是千好万好,恨不得将一颗心都掏出来给对方。
  可一旦日久情薄,两看两相厌时,怕是一丁点儿的不好,都要被无限放大。
  他位高权重权势滔天,她一个无依无靠的寻常百姓,两人要是有什么矛盾,她怎么斗得过他。
  见她犹犹豫豫,祁璟宴另一只手在她背上轻轻抚了下,声音低低沉沉,带了一絲不易察觉的紧绷:“阿凝,你可是,不喜欢我?”
  听出他声音里那一丝丝不安,孟羽凝心头莫名一软,摇头道:“不是的,我没有不喜欢你。”
  霎时间,祁璟宴那双眸子便如夜空中的繁星,瞬间就亮了:“阿凝,那我们成親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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