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啧,逃避啊!?”路漾承玩笑道,等了几秒,没人接他话,他又说:“行行行。正事儿要紧!”
  这话落下没两分钟,院子里只剩下了唐彻跟裴西稚。
  裴西稚捧着牛奶杯,坐回到秋千上,满眼期待地看着唐彻,仿佛在等待着唐彻夸赞自己刚刚演技不错。
  谁知唐彻一屁股坐到边上,开始了对自己反应迅速的夸赞,以及质问裴西稚为什么不回消息。
  “啊?”裴西稚放下杯子,从衣兜里拿出手机,上下滑了滑,在看见唐彻提前发消息告知了自己会过来以后,表情变得十分抱歉:“所有的消息提示都一样,我不知道是你。”
  “我跟你说,今天要是露馅儿了,你就死定了,还好我聪明,要不然你凉了,我这估计没十天半个月也出不来了。”唐彻说:“你把手机给我,我给我自己设个铃声,这样你就知道是我在给你发信息了。”
  “哦,好的。”裴西稚把手机递给唐彻,真诚夸道:“那你真厉害。”
  “你阴阳怪气呢吧?”唐彻将自己的聊天框置顶,铃声改成特殊提示音,才把手机还给裴西稚。
  “没有,真心的。”裴西稚接过手机放回口袋,问:“只有你一个人是特殊的吗?你怎么不把我也设置成特殊的铃声?”
  “你?我又不会看不到消息。”唐彻无语地拿出手机,当着裴西稚的面也把他置顶了:“可以了吧。”
  裴西稚看了眼唐彻的屏幕,说‘好的’,又问:“顶上这个庶子1是谁?”
  “你怎么认识字了?”唐彻一脸震惊地问。
  “庶子自古以来最不受待见。”裴西稚说:“前天跟程伯看电视的时候,他跟我说的。”
  唐彻把手机锁屏收起,转过脑袋看着裴西稚,感叹道:“你牛逼,这样都能认出来。”
  “谢谢。”裴西稚问:“所以是谁呢?”
  “刚刚进去那个。”唐彻双手攥拳,一脸愤恨:“周时序!”
  “哦!这样备注才行吗?”裴西稚没有太懂也没有继续问,而是站起身,伸了个懒腰,跟唐彻说:“我进去打杯牛奶喝,你等我一下。”
  “你都认识字了,说话怎么还乱用词?”
  裴西稚站在原地想了下,借用电视剧里的话,回答:“学艺不精吧,或者稚子年幼,没有上过学堂。”
  “还是少看点古装剧吧。”唐彻晃了晃秋千:“快去装你的牛奶吧。”
  “好吧。”裴西稚回身继续往屋里走。
  这个时候,程伯应该在后院给剩下的花浇水,冯祁应该也在书房做记录。
  屋内空无一人,秉持着不偷听的原则,裴西稚单手捂住一边耳朵,给自己倒好牛奶,拿起就立即往外走。
  “可以尝试一下血液检测,如果可以的话,能通过芯片共感确定实验体的状态,至少能保证实验体的安全,也能够缩小搜捕范围……”
  “让普通人参与实验,你在想什么?”
  “漾承就这么一提,再说了这实验体对梁伯父很重要……”
  “海关总署又一直施压,这么封锁下去也没办法给交代啊……”
  实验体?
  裴西稚的脚步一顿。
  第13章 喝……牛奶吗?
  裴西稚默默往书房的方向挪动,他把牛奶抱在怀里稍稍侧了点身子,脑袋刚贴到门口,门就被打开了。
  “……”
  空气安静了两秒。
  冯祁侧了侧身子出来,递给裴西稚一个同情的眼神,快步出了别墅。
  “要做什么?”梁砚舟沉着脸站在屋内,垂眸看着面前半曲着腰、看起来鬼鬼祟祟的裴西稚。
  “喝……牛奶吗?”裴西稚问。他抬起头跟梁砚舟对视了一下,接着举起牛奶,笑容极其真诚,说:“我想给你送牛奶的。”
  书房的空调温度有点儿低,冷风从大开的门缝扑出来,裴西稚的面颊被吹得有些冷,他缩了缩脖子,静静等待着梁砚舟的回答。
  “不喝。”梁砚舟收回视线,面无表情的:“回你自己房间去。”
  “哦……好的。”屋内气氛有些压抑,裴西稚转了转眼眸,没有去看其他人的表情,转过身欲走。
  “哎!别啊。”一旁的路漾承叫住人,他快步走出来,边说:“给我,我喝。”
  “啊?”裴西稚顿下脚步,愣怔在原地,握着杯子的指尖下意识收紧了些,他磕磕巴巴地说:“不好吧,这是我喝过的……”
  “没关系啊,我不嫌弃。”话落,路漾承又对梁砚舟说:“多可爱啊,还会送牛奶,你不喝我喝。”
  说着,路漾承的手伸了过来,正当路漾承的手即将要触碰到玻璃杯的那一刻,裴西稚感觉怀里提前一空。
  下一秒。
  牛奶到了梁砚舟手上。
  再下一秒。
  梁砚舟端起那杯牛奶喝了一口。
  几人:“……”
  “你不是说你不喝吗?”路漾承侧过脸看着梁砚舟,质疑道。
  “他ⓢⓌ上次还说他不认识。”站在两人身后的周时序幽幽补了一句。
  这个好像是在说跟我有关系的呢?裴西稚站在原地没动,思索着。
  “什么?”路漾承嗅到八卦的味道,追问道。
  梁砚舟没有理会两人的你一言我一语,礼貌且冷淡地下了逐客令:“我让冯祁送你们去指挥中心换车。”
  “什么啊?”没听到周时序回答的路漾承回过身,他扶住裴西稚的双肩摇了几下,问:“是有什么我不知道的瓜吗?”
  裴西稚听见外面响起了发动机运行的声音,他眨了眨眼睛,偷看了一眼梁砚舟。
  梁砚舟现在的表情臭臭的,看起来好像快要生气了。
  为了避免昨晚那样的事情发生,裴西稚立即摇了摇头,说‘不知道’。
  “什么?!你竟然不知道!”路漾承没有继续追问,而是单手拍了拍裴西稚的手臂,笑着说:“那算了,你记得下次再给我倒牛奶。”
  “好的。”裴西稚很想离开这个令他感到压抑的空间,答应得非常迅速。
  “行啊!”路漾承勾了勾嘴角:“下次记得啊!”
  “路漾承。”周时序看了眼手机,一脸无语地开口,他推开挡路的路漾承,丢下一句‘你家里没牛奶吗’便往外走。
  “有啊,这不是不舍得这可爱小白好心送牛奶被凶吗?”路漾承说。
  周时序懒得管路漾承的鬼扯,向外走的步伐没有丝毫停留。
  见人走得飞快,路漾承急急忙忙给裴西稚挥了挥手,追了出去:“哎,你等等我,我没开车过来,你不会这么见色忘义,抛下我跟唐彻先走吧……”
  几人离开,屋子里重新安静下来。
  “你在偷听?”梁砚舟倚着门框,语气平淡地质问。
  他修长的指节捏着玻璃杯身轻轻晃了晃,杯中剩下的牛奶沾到杯壁,形成了一层蛋清色的薄膜。
  裴西稚盯着梁砚舟的手看了一会儿,诚实地点了点头。
  “为什么偷听?”梁砚舟问他。
  “我想……”听听你们要怎么抓回那个珍惜的实验体。
  裴西稚本来想这么说,但他不是很确定梁砚舟是否会立即将自己抓回去。
  毕竟刚刚自己偷听了。
  在指挥官的眼里,偷听机密会议,肯定不会被划分到无辜群众的区域里了。
  犹豫间,兜里的手机连续震动了两下,裴西稚猜,应该是唐彻发来的告别信息。
  他记起前几天唐彻的交代,改口道:“我想听听你们在聊什么。”
  梁砚舟眉头微皱,扫了眼裴西稚,问:“听懂了?”
  “没有。”裴西稚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如实道:“我听不懂,只听见了你们说要通过血液检测什么的……”
  想到这里,他的心又慌乱起来,开始口不择言:“那样的话,你们很快就能抓到那个珍惜的实验体了吗?”
  梁砚舟没有说话。
  他盯着他。
  如果说是间谍或另有所图,应该没有哪方势力会敢要一个,像裴西稚这样,听到什么都能够问出来的人。
  也不会有人的眼睛像裴西稚一样真诚。
  “是吗?”裴西稚没有去看梁砚舟考究的眼神,而是很焦急地追问。
  “你不是说你不会抓无辜的人吗?”裴西稚攀上梁砚舟的手臂,急切的动作令杯中的液体晃动,牛奶沿着杯口与梁砚舟的指缝淌了出来。
  液体滴落到地面,裴西稚顺着视线看了一眼,紧接着头顶传来梁砚舟没什么情绪的声音:“实验体无辜与否,是由实验室定夺,你跟我都无权过问。”
  其实不然。
  nk实验室隐匿在背后的主理人,是梁砚舟父亲,梁砚舟其实有权利知道一切。
  但他并不想知道,他只负责服从指挥中心的命令。
  何况,nk二十几年来都饱受群众爱戴,他不认为nk会做出利用无辜之人的事情。
  裴西稚的手依旧紧攥着,梁砚舟垂眼看了瞬,语气淡漠地告知裴西稚:“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探听实验体一事,我有权怀疑你跟实验体有所牵连。”